其實老媽身體一向不是很好。


印象中,老媽真的常常生病,聽說我嬰兒時期,媽媽就得過「莫名其妙無時無刻暈眩症」(這名稱是我取的,因為醫生查不出原因,但是老媽卻從早暈到晚、躺在床上也在暈)、「顏面神經麻痺」(眼歪口斜,半邊臉不能動)等怪病。
但是這些我都沒印象,因為我當時是嬰兒。
我記得的是,在我小學三年級時,媽媽生了一場大病。
記得那天晚餐後,媽媽看到冰箱裡冰了一包葡萄,他就狂野的拿出來吃。
當爺爺看到的的時候,想要阻止他,已經來不及了。
「阿美啊!這葡萄還沒洗啊!」爺爺說。
「啊?」媽媽含住嘴裡的最後一顆葡萄:「沒洗喔?」
當天晚上,媽媽開始狂吐、狂拉,吐的亂七八糟、拉的天昏地暗,最後還脫水、送醫急救。
(我猜是葡萄裡有太多農藥了……)
從此以後,媽媽開始了漫長的看病生涯。
這上吐下瀉折騰了好些日子,媽媽瘦了10公斤,連心臟病都引來了。
媽媽把一頭秀髮剪短,每天虛弱的躺在家裡。
有一次,我放學回家,媽媽剛好在講電話,講著講著,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弱,然後他忽然手掌握拳、嘴唇和指甲發黑……
「快……」媽媽對我說:「叫爺爺……」
小學三年級的我嚇死了,趕快把爺爺叫來,爺爺也嚇死了,趕快把鄰居叫來,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媽媽按摩、按人中,塗萬金油,過了好一陣子,媽媽才清醒過來。
不久,媽媽被娘家的人接回去靜養,從此媽媽就跟我們聚少離多,由爸爸和爺爺負起教養小孩的責任了。
雖然三餐是爺爺煮的,但是平常都是老媽在負責照顧我們,所以剛開始爺爺和爸爸很不能適應。
‧ 他們不知道要督促我寫功課。(我是個不自動的小孩)
‧ 也不會注意我的服裝儀容。
‧ 不會管我吃東西有沒有偏食。


我開始不寫功課、成績退步、不梳頭髮(我那時都留長頭髮,由媽媽每天幫我梳不一樣的造形)、東西亂吃。
還好級任老師發現異狀,因為我以前不會不寫功課,成績也都維持前10名。
他打電話到家裡,了解狀況後,當機立斷要我每天放學後留在學校寫功課、唸書。(當時沒有安親班,放學都直接回家)
在媽媽回外婆家兩個月後,爸爸帶我們去看媽媽。
媽媽一看到我就哭了。
「你看看他們……」媽媽虛弱的說:「簡直像個沒人要的孩子!」
他是應該哭啦!因為當時我真的很邋遢:整頭頭髮嚴重打結、穿的跟男生一樣,加上當時正在抽高,所以很瘦。
媽媽開始對著爸爸碎碎念,說他不會照顧小孩,然後他請表姊帶我去美容院把一頭長髮剪短,解決我的頭髮打結問題。
沒辦法,爸爸要上班呢!但是在這種情況,他一定得身兼母職。
媽媽修養了一段時間,因為病情都沒有好轉,所以轉戰到台中另一個外婆家修養,順便在彰化基督教醫院看病。
(媽媽有兩個爸爸媽媽,一對是親生,一對是領養,他跟兩個家庭感情都很好)


這下子媽媽就離我們更遠了。
還好在彰化看診有起色,媽媽漸漸好起來了!一年後,他終於回家了。
但是看病的生涯並未遠離他。
過了一年,媽媽因為腹部聚痛送醫急救,醫生判定他膽結石,所以就開刀把膽割掉。
不過那是一個烏龍事件。
開刀後,媽媽想看他的膽,所以跟醫生要。
「ㄟ……」醫生欲言又止。
「怎麼了?不能看自己的膽嗎?」媽媽問。
「不是啦!」醫生抓抓頭說:「是這樣的,當我們開刀後,發現你並沒有膽結石,只有發炎,但是既然都開了,加上沒有膽也沒關係,為了怕你的膽日後再度發炎,所以就割掉了……」
原來媽媽膽根本沒有結石,只是膽發炎!也就是說:他根本不用開刀!
媽媽氣的差點在醫院暈倒。
接下來媽媽的健康狀況也頻出狀況,一下子出小車禍撞到頭,一下子精神關能失調,接著肝又不好……


還好媽媽一直很努力保養,他運動、吃健康食品,所以雖然有狀況,但總還是ok的。
爸爸過世後,媽媽一度有輕微憂鬱症。
還好他人緣超好,有很多對他很好的朋友,每天帶他趴趴走,讓他忘記憂鬱。
但是最近我卻發現媽媽又開始憂鬱了,是秋天到了嗎?
他吃不下,以前我說一句,他會回答10句,現在我說10句,他才回答一句。
而且他最近去醫院檢查,發現胃有兩個破皮、膽管也發炎,雖然醫生說沒關係,吃藥就好了,但是我還是很擔心耶!


媽媽,你一定要保重啊!我就算能常常回家,也不能天天跟你住在一起,24小時陪你,因為我要上班賺錢,這樣才能每個月給你生活費,我只能天天打電話跟你哈拉打屁逗你開心。


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,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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